秦峫没说完的话都噎了回去,他愣了愣才回神,见苏棠真的没有害怕自己的意思,这才松了口气,在披风上又擦了擦手,才摸了摸苏棠的发顶,声音低缓:“我身上都是血,别把你弄脏了。。。。。。是不是没见过这场面,被吓坏了?”
苏棠不开口,只是抱着他不肯松开。
秦峫又无奈又无措,只好顺了顺她的后心,可又怕沾她一身血,抚摸了两下就不敢再动了,脑子却清明了起来:“还是苏玉卿又欺负你了?你放心,这次罪证确凿,她逃不了的。”
苏棠仍旧不说话,秦峫有些着急,如果是平时他完全有耐心等着苏棠平静下来,可今天不一样,今天宫里那么乱,她刚才又一直和苏玉卿呆在一起,要是哪里伤了。。。。。。
他略带几分强硬的拉开了苏棠的手,上下打量着她:“有没有受伤?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?”
不等苏棠说话,他已经抬手从她颈侧一路摸到了小腿,随后才去摸她的胳膊,却在碰到左手时动作顿住了,他察觉到那只手肿了起来。
他将那只手举到跟前,上头还带着泥土和隐约的鞋印,一看就被踩过。
他脸色黑下去:“这是苏玉卿伤的?疼不疼?”
苏棠点点头,又摇摇头,秦峫有些看不懂,也有些无奈:“今天是怎么了?不是被吓到了,怎么一直不说话?”
他伸手去摸苏棠的脸颊,触手却是湿的,他一愣,瞬间慌了,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还有没有血,连忙抬手去给她擦:“我刚才声音太大了?我不是骂你。。。。。。没下次了。。。。。。我错了,别哭了,眼都红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可不管他说什么,苏棠的眼泪就是不停地掉,秦峫只觉得手都麻了,他无力地叹了口气:“小祖宗唉,哪疼哪难受,你说句话。。。。。。”
苏棠用力摇了摇头,却仍旧说不出话来,只好抬手捂住脸,她没有哪里疼,也没有哪里难受,她就是庆幸,庆幸事情没有往糟糕的方向发展,庆幸秦峫没有事。
秦峫似是察觉到了那说不出口的情绪,稍微冷静了一些,他抓着袖子想去给苏棠擦眼泪,可看着上头的血渍又忍住了,一眼瞧见校尉换了新的披风,一把又扯了过来,这才抓着一角小心翼翼地去擦她的脸颊。
“不哭了啊。”
校尉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敢怒不敢言,悄悄躲远了。
苏棠勉强控制住了情绪,自己擦干了眼泪: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之前看见苏玉卿逼着青竹毒害太子,她说也会这么对你。。。。。。我刚才想去告诉你小心的,可是那么多人我出不去,刚才她又跑了,我以为。。。。。。”
眼眶又烫了起来,她不得不闭了嘴,可秦峫还是听懂了,方才杀人时凶神恶煞的眼睛,此时温柔的仿佛要沁出水来,他抬手将苏棠拢进怀里,却一时也没能开口。
自从母亲死后,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明显的在乎了。
祖母固然爱护她,可老人家年纪大了,很多事情他根本不敢说,即便是受了伤,遇了险,他也都是自己扛着,此时苏棠这番话一出来,虽然说得没有多煽情,可他那颗心脏也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。
“她都是吓唬你的,”他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,低声安抚,“我摸爬滚打那么多年,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被人下了毒呢?”
苏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:“骗子,你吃得那么多,随便在哪一样上放点东西,你怎么可能看得出来?”
秦峫哭笑不得,他这是被嫌弃了吗?
“好好好,我吃得多,这不是没事吗?”他揉揉苏棠的发顶,“宫里现在还很乱,我不好出宫,我先让人送你回去。”
苏棠紧紧抓着他的手,用力摇了摇头。
秦峫看了眼手指,也不知道苏棠用了多大的力,他这皮糙肉厚的,竟然都觉得疼了,但他也没挣扎,声音反而更缓和——
“不想回去?那我送你去太后那边歇一歇,再找个太医来看看。”
苏棠这才点头,提起太后,她想起另一件事:“郑贵妃好像把太后堵在长信宫了,她会不会对太后做什么?”
“不要紧,太子早有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