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个逆子!”
皇帝怒吼一声,被太子的肆意妄为气得浑身哆嗦,御书房内也一片狼藉,笔墨纸砚混着奏折撒了一地。
太子月白的袍子被染了墨汁,他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,一声不吭,由着皇帝责骂。
可这般温顺的态度,却并未让皇帝息怒半分,他在太子面前来来回回地踱步,眼底赤红,脸色狰狞,仿佛随时会一脚踹过去。
“孽障,真是个孽障,当众抗旨,你这是在打朕的脸吗?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?!”
“皇上息怒,”徐善连忙上前拦了拦,唯恐皇帝怒极之下真的动手,“殿下素来孝顺,怎么会这么想?他年纪毕竟还小,难免有几分孩子气,不至于的。”
“殿下,”他看向太子,语气焦急,“您快解释几句啊。”
赵知故垂下眼睛:“儿臣还是那句话,只是想给海棠一个公道。”
“公道?”皇帝语调猛地拔高,本就汹涌的怒火因为这句话越发不可收拾,“为了一个女人的公道,你就将朕的颜面至于无物,赵知故,你是不是以为这太子之位当真稳如泰山?”
徐善悚然一惊,连忙要劝,一阵哭泣声却由远及近,不多时苏玉卿就走了进来,伏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:“皇上,臣妾有罪。”
皇帝连忙将她扶起来:“你何罪之有?”
苏玉卿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皇帝:“太子执意要将臣妾父母流放,臣妾不敢有怨言,他是一国储君,是国之根本,臣妾听从就是了,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害得殿下当众抗旨,忤逆皇上,臣妾实在是无颜再留下,求皇上将臣妾逐出后宫吧。”
这番话以退为进,硬生生将太子的冲动之举歪解成了仗势欺人,挑衅君王。
徐善的脸色不由变了,先前他竟没发现,这玉嫔还有这般的心机手段,皇帝本就在气头上,被这话一激,岂不是。。。。。。
“是那孽障心怀叵测,与你何干?”
皇帝的脸色果然更黑沉起来,他垂眼看向太子,满目森寒,“逆子,你还不和玉嫔赔罪?”
“儿臣。。。。。。”
太子抬起头,却只说了个开头话音就顿住了,他看着皇帝那双森冷刺骨的眼睛,喉咙忽然就有些发堵,他好一会儿才回神,哑声开口,“苏家犯罪在先,儿臣依律惩戒,不需要和任何人赔罪。”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皇帝张嘴就要斥责,苏玉卿却幽幽怨怨地开了口,“皇上,算了,臣妾不过是个嫔位,若不是一身血有用,能为皇上炼制丹药,哪有福气入宫伺候?自然也不配让殿下赔罪,是臣妾命苦罢了,别为难殿下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鸷起来:“逆子!”
他厉喝一声,大步上前,一脚踹在了太子心口。
太子不闪不避,硬生生挨下了,只是他显然没想到皇帝会下重手,整个人都歪倒在地,喉间也涌上来一股腥甜。
他怔愣片刻才回神,将口中血沫咽下,重新跪直身体:“儿臣虽不肯和玉嫔赔罪,可从未想过逃脱抗旨之责,今日但凭父皇责罚,绝无怨言。”
“但凭责罚?”
苏玉卿连忙接了话茬,随即幽幽一叹,“太子殿下何必说这种话?你明知道你身份贵重,又有那么多朝臣护着,皇上怎么会责罚?”
这话挑拨离间的意味太过明显,太子顾不得礼数抬眼看了过去,眼底带着几分警告:“玉嫔,你休要胡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