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来告诉孤,昨天夜里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京郊别院里,太子端坐在上首,矜贵气度不减,可眼底的血丝还是昭显了他的疲惫。
昨天一整夜,他都在林子里跋涉,按照苏罗氏指的路翻来覆去的找,却根本没有发现苏棠的踪迹。
他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,更不知道她是死是活。
一想到被子上那成片的血迹,想到那凌乱的屋子,他心口一阵揪扯。
是他态度不够强硬,若是他不去理会福宁阁那二人如何,若是他早就和安嬷嬷说明白,她就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,也就不会给人机会,对海棠不利。
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海棠,是我没有护住你。
他痛苦地垂了下矮几,一众宫人被这动静惊得伏在地上,谁都不敢开口。
他们不是不想说,而是真的不知道,他们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,也不知道侧妃是死是活。
“没人愿意开口吗?”
太子强行平复了情绪,当务之急还是尽量找到海棠的线索。
只是这些宫人似乎并不愿意配合,他性子宽和,不喜欢与人为难,即便是宫人,他也想着他们是娘生父母养的,体恤他们父母的爱子之心,轻易不忍责罚,可是,这些人非要逼他。
“你们是不是觉得,孤不会对你们用刑?”
他声音冷沉下去,宫人们又是一抖。
可不得不说,太子猜中了他们的心思,他们的确心存侥幸,毕竟太子以往的确是十分宽和,即便是宫人烧了他的课业,害他被太傅责罚,他也不曾计较降罪。
这次只是个失宠的侧妃而已。。。。。。
“孤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,”太子克制着心里的担忧和焦急,哑声开口,“谁若是能说出侧妃的下落,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孤都不会计较。”
可惜仍旧无人开口在,只有管事的内侍磕了个头:“殿下明鉴,奴才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血被就摆在旁边,竟还要推脱。
太子面露失望,眼神却凌厉起来,他看了福寿一眼,对方顿时会意,当即招了禁军进来,将一众宫人都拉了下去,在中庭支开一溜春凳,开始行刑。
宫人们没想到竟然真的会被太子动刑,那女人被送到这里来不是失宠了吗?为什么太子还会动怒?
可不等他们想明白,板子已经落了下来,锥心的痛楚蔓延开来,一时间哀嚎迭起,几人却仍旧不忘喊冤,哪怕是这种时候,他们还存着侥幸。
但这次太子却丝毫没有心软,哪怕这哭喊让他心中不忍,板子也还是一下比一下重,他一定要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。
惨叫声越发凄厉,最终还是管事宫女看清了现状,率先开口:“殿下饶命,奴婢说,奴婢什么都说。”
太子这才抬手,廷杖停了下来,宫女自春凳上滚下来,哆哆嗦嗦开口:“昨天奴婢的确听见了惨叫,但是离得远就来晚了,等到的时候,人已经不见了,只剩了一被子的血。。。。。。奴婢当时就要上报的,是他!”
她伸手一指内侍,这种时候不卖了内侍他们都得死,死一个总比都死了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