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峫竟沉默了一下,似是经了红院被嫌弃的事,他也有了点羞耻心,吭哧了一会儿才开口:“老人居。”
苏棠瞬间噎住,怪不得老夫人不肯要,这名的确不大好听。
她不自觉想起武轩和清苑,起初只觉得朴实无华,但现在按照秦峫这个逻辑来看,想必名字的出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她识趣的没再多问,不然说不得府里又得新做好几个匾额。
两人说着话到了明德堂,红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,见她来连忙通报了一声,秦老夫人不等人行礼就抓住了她的手,怜惜地打量她两眼后目光落在了她脸颊上,她活到这把年纪,什么事都经历过,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,却只是叹了口气。
清官难断家务事,这又是苏棠的娘家,她做多了说不得还会被怨恨,如今也只能是吩咐下人,说以后苏家的人再登门就直接带来明德堂,不许他们擅自去清苑。
“好孩子,今天府里要挑一批新的用具,你陪着我看看。”
苏棠连忙答应下来,秦峫却还有军务,不能多留,和老夫人寒暄几句就要出门,苏棠想起之前的打算,连忙借口送他追了出去:“爷。”
秦峫回头看过来:“怎么了?”
苏棠紧紧攥着掌心,她毕竟是个姑娘,开口要男人留宿这种事,实在是有些张不开嘴,她脸色涨红,虽然把人喊住了,却迟迟没有出声。
秦峫看着眼前那张绯红的脸颊,也没有开口催促,先前那股上火的感觉却又涌了上来,嗓子干哑之余,脑海里也再次浮现出那道怂恿的声音,催促着他靠近,低头,去继续之前被打断的事情。
只是方才他的思绪是混乱的,没能弄明白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么,但现在看着苏棠那张脸,混沌的念头却逐渐清晰——他想亲一亲苏棠。
在看清楚自己真实想法的一瞬间,付谦的话就再次浮现在了脑海里。
可曾对苏棠动心?
果然是旁观者清,他大约是被付谦猜中了。
他垂眼看着苏棠,迟迟移不开目光。
“爷晚上,来清苑赏月可好?”
苏棠犹豫了很久的话却在此时说了出来,烟火一般炸响在了他耳边,他素来是对这些很迟钝的,可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,竟然一耳朵就听出了她那没说出口的意思,苏棠这是在邀请他留宿清苑。
脑袋瞬间空白一片,浑身的血液不自觉上涌,秦峫有些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开口,回神的时候只看见了苏棠离开的背影。
他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,思绪越发混乱,他答应了还是拒绝了?
苏棠连头都没回,就那么疾步回了明德堂。
等将人彻底甩在身后,她才靠在墙上捂着扑通直跳的心脏平复呼吸,身上的血液却始终在沸腾,太羞耻了。
若风也随她来了明德堂,此时正候在屋门外,见她这幅样子进来还站在门边迟迟不动弹,有些担忧的迎了上来:“姑娘,您怎么了?”
苏棠自然不能将房中事说得那么明白,何况若风年纪还小,说了她也未必明白。
“没什么,你去帮我买几样东西。”
若风连忙附耳过来,听完之后脸色竟然也红了,苏棠有些惊讶:“你知道是做什么的?”
“姑娘忘了,奴婢被卖进过青楼呀。”
虽然只有一天就被赎出来了,可还是见识过不少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