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既然开了口,祖母也不好再说什么,”秦老夫人叹了一声,“只是你心里也清楚,这惩戒够不够偿还棠丫头受得委屈,她是个老实孩子,你不说她自己也不会提,但茂生,你心里得有数,棠丫头她没对不起你,该给的补偿你得给。”
秦峫被说得有些羞愧,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上苏棠还是受委屈了。
“祖母放心,孙儿都省的,刚才也和她保证过了,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。”
老夫人仍旧有些不放心,红杏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,老夫人的眼神这才变了,又打量她两眼便摆了摆手:“那你陪着她吧,我先回去歇一歇,缺什么少什么,让人去我哪里拿,她自己不好开口,你多用点心。”
“知道。”
老夫人总觉得他这硬邦邦的性子不像是会陪人的,可她再怎么盼着两人好,这日子也得他们自己过,所以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,坐着软轿离了清苑。
“红杏,你方才没诓我吧?那小子真开窍了?”
“奴婢哪敢在您面前撒谎?您刚才是没瞧见爷看姑娘的眼神,奴婢觉得,这曾孙子您很快就能抱上了。”
老夫人被这句话哄得高兴,却是又想起来郑嬷嬷,脸上的慈和不见了影子:“你派人在庄子上走一趟吧,该打点的都打点打点。”
红杏目光一闪,连忙低头答应下来,老夫人这意思很明显,虽然秦峫留了郑嬷嬷一命,可犯下这么大的错,在庄子上的日子她别想好过。
等送老夫人回了明德堂,她当即就去寻了车夫,郑嬷嬷也在,她是被侍卫生生架过来的,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拿就被塞进了马车里。
红杏到的时候她正对着侍卫破口大骂,可惜毫无用处,侍卫抬手就关了门,还在外头上了栓。
“刘二哥。”
红杏远远地喊了一声,一个侍卫立刻走了过去:“红杏姑娘,你怎么来这了?”
红杏将一个荷包递了过去:“劳烦刘二哥跟着走一趟,庄子上的人老实,怕是不知道这位是去做什么的,你说得清楚一些,这是给管事的打赏。”
侍卫立刻明白了这话什么意思,秦峫本就说了不必给郑嬷嬷优待,现在老夫人身边的人又特意来交代一番,他自然不敢怠慢:“姑娘放心,这就是个去做粗活的,我记不错。”
红杏朝他道了谢,又看了一眼马车才回了府,车里的人却一无所觉,郑嬷嬷简直要被苏棠气疯了,马车走了二十里路,她一刻都没停,嘴里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,听得侍卫都想给她一杵子,让她晕过去。
好不容易到了地方,侍卫立刻跳下马车,庄子上的管事连忙迎了上来,府里的人鲜少来这种地方,他看着很有些紧张,侍卫随手将荷包扔了过去,见人手忙脚乱的接住才开口:“车里这个犯了府里主子的忌讳,别管她以前是什么人,现在就是你这里的苦力,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,别客气,听见了吗?”
管事虽然憨厚,可毕竟也是和贵人打惯了交到的人,知道些弯弯绕,闻言忙不迭点头:“听见了,听见了,贵人放心,一定做到。”
侍卫放下心来,转身朝车夫招了下手,对方连忙开了车门将郑嬷嬷拽了下来。
可路上一直挣扎着要下车的人这会儿却忽然不肯下来了,死死抠着车窗不肯动,可她的力气哪抵得过耍了半辈子鞭子的车夫?很快指甲就被折断,她也被生生拽了下去。
意识到自己今天逃不掉了,郑嬷嬷一把抓住了车夫的手,将手腕上戴着的包金镯子摘下来塞给了他:“李小子,你帮我做件事,只要你能替我给苏家的苏夫人带个话,这镯子就是你的了。”
李小子看见那镯子眼睛都直了,抬手就抢了过来:“什么话?”
郑嬷嬷狠狠咬了咬牙,她刚才在车窗里看见侍卫和管事说话了,若是自己再不为以后谋算,她这辈子可能就真的出不去了,她现在能利用的,只有苏家母女。
“你告诉她,苏棠已经在将军府站稳了脚跟,若是她不想苏大姑娘嫁过去之后有名无实,就在回府的时候带上我。